康斯坦察的见闻（二）
冬日的阳光照在脸上，漫步在黑海沿岸充满异国情调的康斯坦察，坐在海岸边的长椅上，让江成感觉悠闲开朗。而奥尔洛夫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酒馆内痛快喝了起来。
“伙计，你是中国来的么？”一名身着水兵服的罗曼尼亚小伙子凑了过来用俚语和江成套近乎。
“是的，怎么了？”江成好奇反问道。
“我这有好东西，能和你换么？”这名年轻的水兵说。
“谢谢，我不是来做生意的。额，严格来说我还是来逛逛顺便来做个考察的。说不定以后咱们有机会再做买卖。”江成礼貌回绝了水兵。
“没关系，有需要可以找我。我这有快过期的鱼雷，从船上拆下来的AK—630和炮弹，虽然没有火控了但手动操作也能勉强用着。还有各种型号的子弹和炮弹，如果你识货的话而价格又合适的话军舰上的机械配件和光学设备也能拆下来卖给你……”这名水兵滔滔不绝地说着。
或许是康斯坦察的人们都认为中国人有钱又有门路，普遍都有些热情。当然，树大也会招风，近些年中国商人在海外特别是东欧被敲诈勒索、偷拐抢骗甚至丢掉了性命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这其中既有当地黑帮、**官员相互勾结为非作歹也有少数中国人拿同胞当做伪装来个“老乡见老乡背后给一枪”，这一点古琴科和奥尔洛夫都曾跟江成提醒过，而不少华人华侨也认为江成是来做生意的，让他多留点神。
不过现在发生的对话却让江成有些吃惊，他没想到眼前的这名年轻的水兵胆大包天竟然敢贩卖军舰上的武器和装备，顿时感觉不寒而栗。不禁压低声音而又以惊讶的语气问：“你就不怕被抓么？这是会上军事法庭的。”
可那名水兵却满不在乎回答着：“又不止我一个人这么干，上到康斯坦察海军基地指挥官和我们的舰长，下到各个士官和水兵都这么做，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发工资了，大家都得养家糊口，这样做也没什么错。”
水兵又补充着：“反正这些武器装备也过时了，最近也怎么维护，比破铜烂铁贵不了多少，就弹药可能还值一点钱。反正现在也不会打第三次世界大战了，还不如卖掉这些多余的东西换点钱。”
江成继续压低声音试着询价，30毫米近防炮的炮弹和76毫米舰炮的炮弹价格简直低到令人发指。而快过期的鱼雷和RBU系列火箭弹价格也格外低廉，甚至能用一百条裤子的价格就能换到一条53型鱼雷。“如果你有需要，我还能为你搞到反舰导弹。”这名水兵的话让江成哭笑不得。
水兵递给江成一张名片，地址是港口一个货运仓库，还有“接头人”的姓名和联系电话。一番攀谈后江成便离去酒馆与奥尔洛夫汇合。“你知道吗？奥尔洛夫，这里的水兵疯了，连鱼雷和反舰导弹都敢卖。”或许有些激动，江成的声音并未压得很低，虽然用的是俄语，担酒馆内正在痛饮的几名海军军官应该也听得懂，不过这几人却大笑着说这个中国人是从外星来的，没见过世面。
坐在吧台上的奥尔洛夫则不紧不慢让奥尔洛夫坐下。“给他来杯啤酒。”让酒保也给江成来了杯，江成耸耸肩也就坐下。
“江，你可能还没看清楚现在的情况。”奥尔洛夫先喝了一小口后继续说，“曾经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准备的武器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可苏联和东欧的武器保有量是你无法想象。在我的家乡图拉，一个轻兵器工厂在勃列日列夫时期一年就能生产数十万支各种型号的卡拉什尼科夫、德拉贡洛夫和RPK。”他一脸骄傲而又憧憬过往地说着，可马上便低下头继续讲到“现在这些武器只有两条出路，要么是在仓库里生锈，要么被卖到第三世界随便哪个地方重新焕发生机。美国佬或者是德国佬也瞧不上这些武器，如果真的有一天罗曼尼亚加盟北约了，说不定这些老旧货都会被淘汰掉。”
奥尔洛夫一饮而尽后拍着江成的肩膀继续讲：“江，这可是个商机！我们把这些破铜烂铁随便运到非洲的军阀、哥伦比亚哪个毒枭手里指定能大赚一笔。”
“古琴科老师让我们来康斯坦察港是考察哪些民用商品好卖的，而不是来倒卖军火的。”江成反驳了奥尔洛夫。
“好吧！不过这可是个大买卖，考虑一下。”奥尔洛夫有些无奈，不过在他看来起码靠着江成与奥尔洛夫与中国的联系还是能在东欧各个市场大赚一笔的。在奥尔洛夫的设计里，资本主义罪恶的原始积累时贩卖黑奴血腥的“三角贸易”在如今仍然可以通用：将中国的轻纺产品、日用品和小家电卖到东欧卸货后，装上轻武器、肩扛式防空导弹甚至是步兵战车与坦克再运到非洲几内亚湾，再从南非装上铁矿石运到中国。
毫无疑问，奥尔洛夫的“三角贸易”理论是充满着利益最大化而又有些天真的想法：几内亚湾和西南非洲那些正在混战军阀与酋长们的付现方式是否靠谱是一个问题，而这个俄罗斯人似乎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中国与南非共和国建交还是几年后的事情。
不过在康斯坦察的这几天的时间里，江成也确实感觉到了商业的契机，可这与身上的使命却有些不搭。无论是古琴科也好，还是奥尔洛夫也好始终都还是外国人，而这里山高皇帝远，少校和705基地也管不到这儿，现在古琴科就是他的上级。
尽管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去找驻当地使领馆的工作人员寻求帮助，可这对情报人员和特工而言无疑于是自我暴露，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地方，江成只能听命于古琴科以及现在微醉后有点飘飘然的奥尔洛夫。
两个人从酒馆出来后，便准备动身去其他地方随便转转，然后再赶回布加勒斯特向古琴科汇报在康斯坦察的见闻。
